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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題 發表刊物 日期
戒之在貪 浯江副刊 1995.04.14.
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戒之在貪  

/林怡種  

     孩提時,父親無意間講述了一個自身經歷過的故事,想不到事隔三十年後的今天,其情節依舊時刻縈繞腦際,旦夕不能或忘!

     記得父親是這麼說的:日據時代,天災人禍、民不聊生,老百姓大都靠吃蕃薯過日子;而蕃薯吃多了,容易放屁。有一次,日軍徵調壯丁到安岐機場做工,正當午休用餐的時候,不知那個沒有公德心的仁兄,暗地裡放了一個臭屁,大家面面相覷掩鼻走避,沒有人願承認,日本工頭見狀面帶笑容走過來,宣布誰承認賞給白米五斤。

        斯時,一個對岸來的內地工立即站了起來,連聲說:「是我放的,是我放的!」但見日本工頭臉色驟變,大聲斥責:「拿木栓來塞!」可憐的內地工嚇得面無血色,趕緊改口:「不是我放的,不是我放的!」引得滿室哄堂大笑!

     其實,這則故事既不衛生,也一點都不好笑,實在難登大雅之堂。儘管,有人說「臭屁肚內風,不管大伯或叔公!」何況,人吃五穀雜糧,拉屎和放屁,乃人之常情。有時候,真的是「是可忍、孰不可忍」,特別是「響屁不臭,臭比不響」,才會在大庭廣眾裡造成災害。

        事實上,那個悶聲不響的臭屁,假設真的是內地工放的,若他勇於承認,委實也不是什麼罪大惡極,問題就出在於,屁可能不是他放的,而是見利眼開,不惜擠破頭去爭去搶,迨利益消失後,又趕快逃之夭夭,避之唯恐不及,充分暴露人性貪婪、和爭功諉過的本性,才會淪為笑柄!

     當然,我絕非無聊到收藏一個陳年的臭屁故事當珍寶,而是把它當作一則「戒之在貪」的寓言故事,時時引以為鑒,惕厲自勉!

     平心而論,在那個知識貧乏,三餐不繼的年代,內地工的行徑,以今天的眼光來看,其心可鄙,但其情可憫,畢竟,衡諸當前社會,教育普及,家家豐衣足食,可是,為了爭名逐利,或逢迎拍馬、或頭殼削尖尖去鑽營,人人習以為常,大家見怪不怪!

        有時,我常暗自慶幸,還好父親幼年失學,斗大的字認不了幾個,他不知道某個縣的縣長選舉,擁有二萬多個黨員的大黨,竟輪給只有三十幾名黨員的小黨,更常常把唾手可得的寶座拱手讓人,不但沒有人為此負責,還大言不慚把失敗的原因,歸咎於謠言中傷,否則,相形之下,那個無知想貪得五斤白米的內地工,又算得了什麼呢?相信老人家僅剩的幾顆牙齒,不被笑掉才怪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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