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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題 發表刊物 日期
又是蟬聲淒切時 浯江副刊 1993.07.08.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又是蟬聲淒切時    

/林怡種

     端午過後,炎陽無羈地傾瀉,大地生物無不懼其淫威,不是顯得有氣無力,即是紛紛逃避,只有蟬兒躲在樹叢林蔭裡,恣意地吟唱,盛夏酷暑,又是一年蟬聲淒切時!

     金門到處是樹木,到處是蟬兒棲身的樂園,每天從晨曦初露到黃昏夕照,蟬兒不甘寂寞齊聲嘶鳴,音揚數里,此起彼落,交織成一組天然樂章,繁而不嘩、嘩而不噪;島上的子民,居家也好,行路也罷,人人時時浸沐在這個天籟組曲。

     蟬的種類繁多,有大有小,形形色色,不一而足。然而,儘管體態大小迥異,形色有別,可是,卻擁有「寧鳴而死,不默而生」的共同點,終其一生,除了吱吱長鳴,還是吱吱長鳴,別無其它作為,不若蜂能採花釀蜜,也不如蝶能彩衣善舞。的確,幸好蟬能高聲鳴唱,否則,短短一季的生命,恐怕與草木同朽,別人還不知道哩!

     談起蟬,就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起童年往事。在那烽火漫天的年代,我們的童年沒有玩具,只有陀螺和彈弓,以及枝頭的蟬兒;因為,鄉下的孩子,打著赤腳,渾身是泥巴,只要誰能向父母要到一塊錢,就能買一張捕蠅的粘紙,一大群孩子,人手一支長竹竿,跑進苦苓林裡,用沾著粘液的竹竿捕蟬,也不管日正當中,酷暑凌人,孩子的天地,有粘就有蟬,也有無盡地歡樂!

        甚至,上學途中,也不忘捕二隻蟬藏在書包裡。有時,蟬兒不甘蟄伏放聲長鳴,被老師叫上講台打手心,那一情一景,至今歷歷在目,手心餘痛猶存,只是,時光荏苒,半甲子的光陰遛逝了,而今,我的孩子們,他們同樣一手拿粘紙,一手拿竹竿去捕蟬,面對孩子童稚的臉龐,怎不令人感嘆,蟬聲依舊,歲月不饒人?

     有人說,蟬聲是一種歡唱,是一首讚頌詩篇,蟬能珍惜生命的每一分、每一秒,及時行樂,盡情歡愉地歌唱;也有人說,蟬聲如泣如訴,是首哀怨悽愴的悲歌,感嘆生命苦短,韶華易逝。

     其實,蟬聲是喜?是悲?並不重要,重要的世界上最大的奢侈浪費,莫過於虛度年華,因為,春花謝了,還有再開的時候;燕子飛了,明年還會再來,只有人的青春一去不復返,任憑科技昌明,依然沒有人能挽住飛逝的時光。際此鳳凰花開,蟬聲淒切聲中,且讓我們珍惜生命,及時努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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